如果使用百v度A*PP或者U*C/Q.Q浏览器不显示内容or乱码,请关闭广告屏蔽功能or畅读模式,或者安-全模式(今日*头条须关闭安-全模式)
人们会在梦中看到的往往是一个片段,一个场景,也许会连着出现好几个场景,但几乎都如同荧幕上的影片一样,镜头一转就到了另一个场景,彼此之间是不连续的。例如:一个人在梦境里是在家中,随之出了什么事情,一转眼就到了学校,这就是寻常可见的梦境。然而,一个人的梦从家里开始,他能够仔细观察家里每一个家具的细节,亲人,然后出门,下楼梯,穿过几条街,一路上可以确认每一个经过的事物的细节,然后进入学校……这就很不寻常。
如果在加上,这个梦境里所展现的一切,不是做梦之人习以为常的环境,而像是另一个逼真又广阔的世界,可以真实地感受到这里所存在的种种奇异的规则,那么,请恕马恩幼稚无知,他真的没听说过这样的真实案例——只在小说和影视中那些编造的故事中读到过。
有许多和马恩所知相悖的情况,都在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如今他所在的这个梦境,肯定不是自己的梦境,甚至于,根本就不是“某一个人”的梦境。当然,这里也存在许多和“梦境”相符的情况,让他不至于将这个逼真的梦境真的当成了现实。
即便如此,蜿蜒在古老、原始而怪异的森林中——他不确定是否应该称之为森林,那些树木植物根本就不是常识中对树木植物的定义,其只有在外表上相似,而内里却是十分怪诞的情况——这条蜿蜒前行的队伍,仍旧让马恩觉得自己就像是快要解开这个谜团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梦境?
答案很接近,就像是蜻蜓点水,在马恩的思维中轻轻触碰,却在他试图抓住的时候,敏感又轻灵地飞到一旁。
马恩匍匐在巨大的石头和茂盛的植被中,为了防止自己的呼吸被听到,他压低了呼吸,为了防止自己的眼睛反光,他眯起眼睛,更多只用余光去打量面前的队伍,为了防止自己的轮廓暴露出来,他紧紧缩起身体。
有一种极为逼真的,也极为紧迫的恐惧感和紧张感抓住了他的心脏,哪怕吃药了也无法遏制,让他知道,只要自己暴露在这支奇怪的队伍面前,自己就死定了,而且,绝对不是“被怪物撕成碎片”这么轻巧的死法。
到底是怎样的死法,马恩无法想象出来,这种面向死亡的未知预兆,几乎让他将这个梦境当成了现实。
马恩可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无论心理承受能力,自我调节能力还是打硬仗的身手,都比普通人要好得多,可是,这些优势在成千上万的人面前,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第一次明白了,战场老兵的传奇故事中,那种率先冲出壕沟,向敌人的一个军团冲锋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有人说,要做好随时都会死的心理准备。也有人说,不能想着死亡,否则就真会死亡。但马恩体会到的,却不是这两种说法,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想,因为,当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自己早就清清楚楚,任何想法都是无用的。无论去想或者不去想,无论怎么思考,都会本能意识到恐惧,那就像是打从一个人还在胚胎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机制。
——怎么还没过去?
——快点走完吧。
马恩的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这样的念头。他眺望源源不绝的火把,一直到视线的尽头,那模模糊糊的位置,隐约还有很长很长的队伍一直延续到更后边,就仿佛这支奇怪的行进中的队伍永远都不会到头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经过的早已经看不到了,还没有经过的也看不到尽头,这些身穿肮脏长袍的古怪的人们似乎变成了这片古老的原始森林一带,如同石头和树木一样天然的物事——它们就在这里,它们一直在这里,只要森林不消失,它们就不会消失。
马恩越发感到疲惫,头也隐隐作痛,他有点庆幸自己之前吃了药,在药效持续的时间内,他可以在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将相应的生理反应强制维持在一个常态,不至于随着情绪而变化。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意识跳到半空,用傀儡线来操纵自己的肉体,而不是意识和肉体融合在一起,直接驱动肉体活动。
因为意识高悬,肉体被当作傀儡般操控,于是,情绪就被孤立出来了。
他的头脑仍旧敏锐而冷静,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肢体仍旧灵活。
不过,这种药物很危险,也不是邮局提供的,没有成品,是马恩自己根据从二手书店里淘出的一个古方配置的。
他当时想买的是一本叫做《南柯子》的宋代道人的自传体式传奇故事,作者不详,出版年代是本世纪初,从印刷质量来看,是违规的小作坊产物。古方就夹在书中,作为《南柯子》一书的插页,像是要证明这本《南柯子》确有其人,确有其事一样。
马恩当时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国内外的许多小说都会煞有